肖沥刚刚赶到医院门口,就听到病房里有说话声传来,他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时央坐在病床上,容颜有些苍白。
肖沥连忙走到时央身边,关切地问道:“没事吗?伤到哪里没有?”
时央摇了摇头,微微蹙眉,她嗅到了肖沥身上的一股酒味。
“要是你真的关心你的妻子,就不会放任她大雨天拖着行李离开。”身边一个低醇的声音传来:“进来就是一股子酒味,真恶心。”
肖沥抬头,迎上了一双飞扬跋扈而又无比轻蔑的目光。
“齐麟。”肖沥冷冷叫了他的名字。
齐麟,港城首富的独子,两家关系不错,但是这两个人似乎怎么也不对头,从小就相互看不过眼,在一起就打架,长大之后见面少了,不过每次见面也都是不欢而散,仿佛天生的敌人一般。
两个人家境相当,实力也是不想上下,甚至连心性都差不多,高贵冷艳的,在生意上也时常有竞争,总之关系很不好。
“昨天晚上你去喝酒了?”时央沙哑着声音问道。
“嗯。”肖沥闷闷地回答。
她担心了他一晚上,他却跑去喝酒。
“不接我电话。”她有点委屈。
“我在生你的气。”肖沥握了握她的手:“谁让你这样对我。”
两个人像孩子一般斗气,但此刻却又有些冰雪消融的意思。
紧接着肖沥看到了医院角落放着的行李箱,上面满是泥土,他语气一紧:“你要走?”
“嗯,搬回原来住的地方。”
“不行。”肖沥声音再度冷了下来:“不同意。”
“不是都说好了吗,离婚。”时央看着他,一时间感觉心有点累:“反正早晚都是要走的。”
“我不签字,这婚就离不成。”肖沥态度强硬地说道。
时央有些急了:“咱们之前都说好的。”
“是说好的,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边上传来一声笑,肖沥冷冷抬头,齐麟目光连忙望向窗外,忍住笑意。
“抱歉,我和我夫人还有话要说,请你离开。”肖沥毫不客气地对齐麟说道。
“齐先生送我来的医院,我还没谢谢人家。”时央被肖沥的态度彻底惹恼了:“该离开的人是你吧。”
“谢他?你要怎么谢?以身相许吗?”肖沥提高了音量,怒声说道。
“肖沥!”时央吼了他一声:“能不能有点风度,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和无赖有什么区别?”
齐麟也淡淡地笑了一声:“我倒是不介意尊夫人以身相许,我肯定比你这家伙,懂得疼老婆。”
一个陈奕文还不够,又来一个齐麟瞎掺和,肖沥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现在的他也顾不得什么风度,直接拎起了时央的行李走出了病房:“反正不准离开,行李我给你提回家了,再见。”
“肖沥,混蛋!你回来!”时央起身要追他,却被齐麟拦住:“肖沥性子是这样的,固执得很,跟厕所里的臭石头一样,你拧不过他,有什么事,回去好好谈。”
“齐先生,你跟我先生…”时央一个口误,连忙改过来:“你和肖沥,你们很熟吗?”
“嗯,我们从小一块儿玩到大。”齐麟看向时央,目光有些复杂:“倒是很少…见肖沥这般失态,他为人处事,从来是不给人留把柄的,尤其是在我面前,姿态端得跟上帝似的。”
“噗。”时央被他的风趣逗笑了。
齐麟轻咳了一声,正声说道:“他是很骄傲的一个人,从来不会低声下气请求别人怎么样,今天还是在我面前,看得出来,他倒是真的很在乎你。”
这个女人能把素来矜贵高冷的肖莲花逼给成无赖,齐麟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时央却微微有些失神…
被这样一个人爱上,如果不是他把自己的烧成灰烬,恐怕就是玉石俱焚…
这样的肖沥,她哪里爱得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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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淋了雨,又没有休息好,时央开始反复发烧,又住院了好几天。
齐麟一有空就会过来看她,好巧不好,每次都能撞上肖沥。
时央跟肖沥冷战,对他爱答不理,肖沥每天一下班就会来医院,往沙发上大咧咧那么一坐,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会先开口说话,坐够了几个小时,直到深夜时央要睡了,他才会起身,心满意足地伸个懒腰然后离开医院。
齐麟来病房也正巧是下班以后,倒是总能撞见他,时央不和肖沥说话,齐麟来了倒是很热情,跟他漫天聊天,时央是喜欢热闹的人,齐麟又风趣幽默,所以两个人也很能聊得来。肖沥大部分时候是坐在沙发上,冷着脸看着两个人,齐麟不走他也不会走,有时候呆晚了,他还会做出一副主人的架势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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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央出院之后,并没有搬回云水台,而是回了自己的小出租屋,大概收拾了一下,还能住,窗外天色阴沉,远处黑云连绵,似乎一场大雨将至,她默默地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打开笔记本,开始筛选一些求职信息。
肖沥面对着落地窗无声无息地沉默着,望着窗外翻滚的乌云,他的桌面上,摊开放着一份辞呈,落款,时央。而那份辞呈下面,还压着一张薄薄离婚通知书,落款依旧是…时央。
秦南看着他的背影,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肃杀之感。
“秦南。”肖沥的声音变得异常嘶哑,秦南听着竟有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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