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知是由于冰心琥珀之故,虽则担忧,却不见慌乱,武敦儒上前将师父背往屋内,黄蓉与郭芙随行。杨过伤势未愈,虽也担心郭靖,但给程英、陆无双硬劝了回去。黄药师与一灯相携而去,留下朱、武、冷、周、鲁五人与吕文德商量应对之策。
五日后夜,杨过房内。他正处于内伤大好,但外伤未愈不得四处走动的尴尬境地,又见程陆二人为自己辛劳一日,着实费了番口舌方将她们劝了回去。正呆在房中百无聊赖,忽听敲门声响,眉梢一挑笑叫道:“何时这般多礼了?”
只听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一个人缓步走进来道:“是我。”
杨过一呆,只见是耶律齐负手而入,他似面有愁容,身后还带了个丫头,端着一盘酒菜便走了进来。
“稀客啊”,杨过见那丫头有些眼熟,瞥了一眼,从床上盘腿坐直,冲耶律齐笑道:“耶律兄,小弟用过饭了。”
“我知道”,耶律齐示意丫头摆好酒菜:“我方才见程姑娘正在厨房收拾你用过的碗筷。”
杨过俊眉弯了弯,摸了摸鼻子笑道:“好罢,既然耶律兄兴致这么高,再陪你喝一杯也好。”
丫头上前斟酒,却只倒了一杯,耶律齐道:“你外伤未愈,不得饮酒。”
“咳咳……”,杨过咳道:“那你带酒菜来?难道就为了让我干瞧着?”
耶律齐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不知是从哪里听了这馊主意来的,只得冲他点头笑了笑。
杨过见状一呆,好笑地朝床边靠了靠,抱着被子瞪大了眼睛道:“成,你喝,小弟瞧着。”
耶律齐有些讶然地望向他,杨过笑道:“怎么?以为我会恼怒?”
耶律齐淡笑不语。
杨过俊眉挑了挑,似真要发怒,却转瞬笑道:“唉,这吃人嘴软,倒是不吃的好。免得你有事为难,我却推脱不得,岂不糟糕!”
耶律齐给他一噎,像是给他看透了般,迟疑道:“这……我……”
“欸”,杨过忙伸手推阻道:“你可别真有事求我,小弟有言在先,来者皆拒。”
耶律齐愣了愣,问道:“没的商量么?”
杨过道:“当然没得商量,绝不答应!”
耶律齐皱了皱眉,伸手将酒杯端到半空,未到嘴边,又将酒杯慢慢放下,叹了口气,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落入十分尴尬的境地。杨过却半点儿不为这房内的安静着窘,一副事不关己悠闲之态歪在榻上,耶律齐皱了皱眉,半晌起身道:“那……愚兄告辞了。”
“慢走不送。”杨过倒头便摔在枕上。
耶律齐叹了口气,刚要出门,却见一红影闪身推门而入,张口便叫道:“杨过,你说什么呢你?”
耶律齐忙劝道:“芙妹算了,莫要勉强杨兄弟。”
“呦,后有伏兵啊。”杨过靠枕眯起眼,掏了掏耳朵道:“你这藏得也太差了,是当我认不得你的丫头呢?还是听不见你的脚步声?”
耶律齐道:“杨兄弟误会了,并非如此……”
“欸,不必解释”,杨过打断他道:“非是小弟不给面子,耶律兄聪明一世,怎可轻信了这狗头军师?”
郭芙上前哼道:“什么伏兵军师?是大哥好意劝我不要跟进来的,不然你当我会像他一般好言好语么?”
杨过扯起被子蒙上头脸,轻咳一声,扯着嗓子道:“郭大小姐,注意一下你求人的态度。”
“你!”,郭芙上前一把撩起他的被褥,叫道:“你给我起来!”
“欸”,杨过一把按床,忽然目露精光冲她呲牙,压低声一字一顿道:“可别忘了我的话,我真不客气的啊。”
郭芙瞪圆了眼珠,想起他白日所言,见自己的足已踏上他床边踏脚,忙退了一步。扭头便见耶律齐一脸为难,只得回头冲他努嘴道:“大哥有事要你帮忙,休要拿腔作调。”
杨过闭眼别过脸道:“我没答应。”
郭芙气得跺脚道:“可我答应了!”
杨过闷声道:“谁应的谁去,少来扰我!”
郭芙拊掌道:“这话极妙!我替你应的,自然是你去。”
杨过闻言桃眸旋即绽开,斜看她一眼,嘴角微微浮起,冲她伸手道:“扶我起来。”
郭芙抱臂哼道:“你自己起不来么?”
“我是伤兵”,杨过叫道:“重伤!”
郭芙俏脸一红,指着他撇嘴道:“你哪里像个伤兵!”
杨过冲她眨了眨眼,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自己扶着床栏起身道:“好罢,不扶也行,去倒杯酒来我喝。”
郭芙皱眉道:“方才还说自己是伤兵,没听大哥说,不许你喝酒的吗?”
杨过偏头道:“他说什么你都听?不给酒喝那我便睡了,你们请罢!”说着见郭芙杏眼圆睁,便即发怒,立马道:“郭伯伯睡了么?”
杨过见她脸色一变便知自己猜个正着。这些时日郭靖时睡时醒,黄蓉母女甚是担忧,此时见她眉间轻松,定是郭靖转醒无事,她才肯如此放心出来。郭芙素惧父亲,匆忙间看了一眼门外,声音压低了些冲他撅嘴道:“你到底要怎样嘛?”
杨过不理她,看了眼桌上的酒壶,左眉弯了弯。郭芙低哼了一声,端起酒壶另斟了杯酒走到他跟前,站在距离他床边两尺的距离递给他道:“喏,给你。”说着秀眉闪动做了个鬼脸道:“酒我拿来了,喝不喝得着,要瞧你自己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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