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求死
寒夜，冷风，风如刀刮。
小巷深处，灰衣剑客并没有走，他在面摊上坐着，时不时吞下一口酒，眼睛也时而扫过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他的眼睛是死灰色的，看上去没有半点情感波动，他仿佛本就是一个死人。
他不是死人，死人是不可能喝酒的，可他知道他很快就要成为死了人，木鸡一样、韩章也一样。
第二天清晨，有人从小巷经过，面摊已经不见了，老板老板娘的尸体也已经不见了，所有的一切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连地上的鲜血也被潮湿、地上的青苔给磨灭了。
清晨，天才刚刚亮起来，卓东来就已经醒来了，他醒来得很早，今天的精神也很不错，因此他想到了一个人：朱猛。
朱猛并不在长安，但他已经想到了朱猛，想到了这位至今为止都是大镖局死对头的朱猛。
每次想到朱猛的时候他就有些头疼，一直他都在想法子如何应付这个家伙，这个阻碍大镖局道路的男人，现在他也有些头疼，不过他马上就没有去想了。
他叫来了卓青。
卓青原本并不叫卓青，他原本姓郭，叫郭青。
郭青是三年前进入大镖局的，他进入大镖局不到一年就得到了大镖局的大镖头司马超群的提拔成为了一名镖师。他在镖师的位置上干了一年半左右，半年前被卓东来掉到身边，为自己做事。
卓东来非常欣赏郭青，因此特意为这个无父无母的年轻人改姓卓，叫卓青。
卓青是一个非常能干的人，能被司马超群、卓东来看重的人不能不能干。在还是郭青的时候他是非常佩服司马超群的，在他眼中看来司马超群是一个真正的英雄好汉，倘若不是司马超群说服河朔中原到关中这条线路上的三十九路绿林豪杰加入大镖局联盟，至今为止这条道路上不知要死上多少条人命。
不过他跟在卓东来的身边以后，比起对司马超群，他变得更加佩服卓东来了。在他看来大镖局谁都可以少，但绝对不能少卓东来，因此他平日称呼卓东来为卓先生或者干脆称呼为卓爷。
消息传到卓青的耳中，卓青很快就赶到了卓东来的房间。
卓东来慢慢饮下一杯茶，就淡淡道：“你可以开口了。”
其他人是不了解卓东来这句话的意思的，但卓青却是一定能明白了。
卓青不假思索，恭恭敬敬道：“这几日木鸡流连于烟花之地，饮酒作乐，而韩章似乎已经迷上了赌博，天天光临赌坊，至今为止从来没有离开过赌坊半步。”
卓东来点了点头，他问：“木鸡非常喜欢女人？韩章非常喜欢赌博？”
卓青摇头：“木鸡的确很喜欢女人，只不过他也是可以随时杀死女人的人！而韩章并不喜欢赌博，在他跟随朱猛之前，他老子就因为赌博将他的母亲输掉了，因此他看见赌博的人就心情不好，因为这个关系他至少已经杀到了九个赌鬼。”
卓东来微微一笑，他道：“因此也就是说这两个人都在做非常反常的事情？”
卓青点头：“是的，他们做得正是他们这个时候本不应当做出的事情，可他们偏偏做了，因此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他们了。”
卓东来同意，“他们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就算韩章不知道，木鸡也一定是知道的。”
卓青没有说话了，他恭敬立在卓东来的面前，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在等卓东来的吩咐。
卓东来淡淡道：“不管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得是他们闯入了长安，闯入了大镖局的地盘，而且恰好他们又是朱猛的人，因此我只有送他们走了。”
“卓青！”
卓青在，恭敬道：“卓先生。”
卓东来道：“你跟我多久了。”
“半年。”
“你杀没有杀过人？”
“当镖师的时候杀过十几名山贼匪寇。”
“现在你还记不得杀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还记得。”
“很好，那你准备一下为我将这两个人的脑袋带过来。”
“是！”
卓青离开了，卓东来非常满意望着卓青的背影。
卓青跟着他虽然不过半年，但他已经非常了解这个年轻人了，这个年轻人冷静、理智，而且聪明，武功也不错，最重要得是这个人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因此只要是这个人答应下来的事情就已经会完成的，即使死也会完成。
卓青已经准备杀人了，他这一次要杀的人是两个极其离开的人：木鸡、韩章。
他并不认识木鸡，也并不认识韩章，不过他要杀这两个人。他要杀这两个人只是因为这两个人本应当闯入长安，本不应当在这个时候闯入长安，当然最关键的是这两个人是朱猛的人，而他是大镖局的人。
大镖局和雄狮堂本就是水火不容的，因此他要杀掉这两个人，这两个对大镖局有着不轨企图的人。
不过他很谨慎很理智，他已经想好了万全的办法对付这两人。
木鸡喜欢喝酒，因此他准备等木鸡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动手，韩章喜欢赌钱，那他就在赌局上面下工夫。
杀人并不算困难的事情，但说容易也不容易，最重要的是用对方法，卓青用对了方法，而且无论是木鸡还是韩章似乎都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木鸡已经变成了酒鬼色鬼，而韩章则成了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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