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在顾府的日子里，虽无衣食之忧，却总是寂寞了些。
顾十六不知为何少爷老爷会对他这样好，许是因那个他早已忘了的哥哥。
在九岁顾十六的认知中，只要不欺负他，便是对他好。他家少爷便是绝顶的好，只是比不上那位哥哥。那位哥哥才是他心中的第一位。
少爷会给他好吃的桃花酥，香香甜甜。
顾子锦见顾十六吃得眼弯成了月牙，觉得奇怪。“这东西如此可口吗，在封府，可是表哥亏待了你？”
“少爷……不是，是奴的母亲说，凡是受了别人的礼，就一定要表现出最欢喜的样子，免得让别人生厌，说你不识趣……”这些东西怎比得上烨哥哥喂的甜，顾十六心想。
顾子锦看着顾十六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又把周围的碎屑打扫干净，再跪下，低头答话到。
这小孩，到底受了什么苦。如此可怜，叫他都一阵心疼。
“既是表兄托我照看你，凡是你遇到麻烦，告诉我，我定护你。”见顾十六不回话，他又道，“他叫我好生待你，定不是有意要抛下你。我虽现在还小，到底比你大些，你也可唤我一声哥哥。”顾十六一愣，又像是终于明白了。“他可曾给我留过话，他……还会不会……回来。”
顾子锦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先哄着他，“他定会回来的。”
虽是顾子锦这么说了，顾十六却是半分不信。
那人既连他名字都改了，那便是不会再要他这个人了。
那晚顾十六想了很久，想那人为何抛下他，可是厌了，倦了，亦是舍不得再对他好了，又或是他找到了那个值得承受他好的人，不想让那人生气，便弃了他。若是如此，又怎地不说个明白。
22
那夜下了很大的雨，怕是建国以来最大的。
顾十六忘了关窗，吹了好久的风，烧了一晚上。在温热的梦中，他记得那人回来了，乘着风。在他的耳畔说，“言儿，我来接你了。”
顾十六醒来的时候，已不记得他曾是个少爷，只记得，他是顾府的下人，顾十六。他的少爷顾子锦，便是对他最好的人。
23
顾十六一睁眼，便瞧着一双含情脉脉的丹凤眼，是封烨。
顾十六刚醒，脑中一片模糊。正不知如何处理他与封烨的关系，想与他好好谈谈，却身体酸软，一下倒在封烨身上。正想挣扎，却被封烨紧紧搂住，“言儿，你可是记得了？”顾十六不解，他怎会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对上顾十六疑惑且有些撩人的目光，封烨轻笑，“昨夜我守你时，听你唤‘烨哥哥’。”
顾十六面上一红，他……竟是听到了吗。
24
“既你已知道，那当时为何舍弃我，今日又为何来寻我？”顾十六说这话时，是带了气的。
这男人是把他当成玩物吗？想要的时候就来怜惜一下，不想要了就随意扔掉。
只是顾十六的声色软糯，这满带怒气的话，到成了娇嗔。像是在跟他撒娇，封烨的心，也随着他的话，一同软掉了。
“此事我今日不好告与你。你只需知道，无论是过往还是现在，我从未想过放弃你。你，我怎么舍得呢？”
顾十六听封烨的话，虽还是没把事实告诉他，心里却难得安稳了。
“那你往后定不要舍下我。”看着顾十六难得松下的眉头，封烨心中一痛。
他牵着顾十六的手，十指相扣。
“你若不离，我定不弃。你若相离，我定生死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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