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合亚抱着他走的很快、很平稳,那急于救人一命的神圣怀抱勒的李欧浑身发痛。
“嘘……”耶合亚轻声说:“别这么看着我,李欧,睡吧,你应该累了。”
走廊高处的光源在李欧眼中摇晃,耶合亚唇边异样的笑容似乎只是李欧的幻觉。
那张堪称圣洁的面庞在光线下时而昏暗,时而刺目,李欧闭上眼,花了最后一份力气,揪住了耶合亚的衣襟。
“别太过分。”他的声音很低,在急促的呼吸中,也如呓语一般难以分辨,耶合亚仿佛压根没听清。
直到李欧又有一刻清醒,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温热柔软的医疗台上躺平,耶合亚的声音才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轻柔而善解人意的说:“你会好起来的。”两片陌生又眼熟的柔软唇瓣在李欧视线中一张一合,像是开玩笑,又像报复般认真:“为了让你好起来,过分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
此时李欧已经反驳不能,他气喘吁吁的躺着,听到从相当遥远的地方传来对话声,宛如隔着一层厚厚的水面:
“……耶合亚医师,这是怎么回事?”一个饱受惊吓的声音说。
“……把我们船上……取下来安装好……这孩子……”
似乎前者质疑了耶合亚的决定,耶合亚的声音变的严厉了:“快去!”
纷乱的脚步声急匆匆消失,李欧看到耶合亚的身影再一次向他靠近。
若有所思的目光毫无顾忌的落在自己的脸上,李欧假装鸵鸟闭上了眼。
“灯光,调低亮度至5。”耶合亚随口吩咐。
瞬间,整个空间的光线就黯淡下来,李欧头顶上方耶合亚的身形变成黑漆漆的剪影。
李欧顿时感觉舒服多了,在黑暗中,困意登时席卷而来。
“像我说的,睡吧。”耶合亚的声音远远飘进他的耳朵里,“你的戒心实在太重了。”
戒心重?
这得怪谁啊?
李欧在心中腹诽,同时不可避免的落入了黑沉的世界。
……
李欧隐约能感觉到,自己这次昏迷的时间很长,不亚于他在阿斯兰德的房间里呼呼大睡的那几天。
这也因为睡梦中,有个恼人的家伙,不断在朝他发问,用或强硬、或卑微的语气与他说话,在他耳边窃窃私语,有时候则说一些寻常的话题,比如有条疯狗总在乱叫之类的琐事。
尽管这个声音大多数时候都很温和亲昵,但李欧偏偏只要听到,就会警惕的清醒片刻,从而保证自己好好闭着嘴,绝不说一个字。
某种程度上来说,李欧算胜利了。
不知道总共过去多长时间,他就带着这样一种胜利的感觉,在凉爽的空间中睁开眼。
醒来的第一时间,他观察起自己所处的环境——
身下是具有弹性的胶质材料,柔软的几乎让他的身体陷在里面,也稳定了他的手脚,让他不易翻身。
没有重量的乳白浓雾从身侧的金属接缝处流淌出来,淹没至他的手背和脚心,周围安静的可怕。
李欧微微抬起头,通过观察浓雾蔓延的边界,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个六平米大小的平台上。
身体周围折射的光线不止昏暗,也有点莫名的奇怪。
李欧迟缓的翻过身——恐怕是他躺的时间太长,跪起来的时候,内脏都因为引力而变得沉重。
额头颓然顶在那层胶质物上,李欧长出了口气。
浓雾被他的呼吸搅动,飘荡了起来,几乎完全遮挡视线,好在没多久,它们又安静的沉了下去。
李欧撑起身体向前爬了两步,朝浓雾的边缘摸去,下一秒,一道坚硬冰凉的屏障挡住了他的手指。
这个动作显然比他想象的还要消耗体力,他又老实躺下了。
目光顺着那道挡住他的透明屏障向上,发现头顶也是同样的材料,整个空间浑然一体,上方的屏障圆润而高高拱起,似乎给他留下了站立的余地,再从高处延伸下来,直到和下方的浓雾相接。
信息素隔离舱,分化期专用。
李欧百无聊赖的抠着指节,他发觉这个隔离舱和他以往见到的非常不同。
以前他见过的隔离舱,都像个棺材,这一个就厉害了,像个鱼缸。
“你醒了。”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响起,好像这人就在耳边说话似的。
李欧吓了一跳,摸向自己的右耳,发现自己佩戴着一枚耳机,登时有气无力的问:“怎么不开灯。”
“你对光线有点敏感。”
“还有别的毛病吗,耶合亚医师?”
“有很多呢,”耶合亚的声音听起来喜气洋洋:“还有哮喘,惊恐,听力降低,全身疼痛等,现在你体温还很高。”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不确定,”耶合亚悠悠叹了口气:“谁让你之前使用过抑制剂——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叫我耶合亚。”
“对不起,不加尊称叫人是我家乡的恶习。”
“你的家乡不是长湾吗?”
“所以长湾消失了啊。”李欧虚弱的说。
“……”
耳边一时安静下来,但李欧从对方呼吸的频率,感觉到耶合亚似乎在笑。
李欧愣了。
夭寿啊,自己睡着的时候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能和耶合亚说这么多了。
他唯一确定的,是自己没有在意识不清的条件下和任何人说话,难道……
李欧心头一颤,恍惚记起了一个不算陌生的场景:一个肌肉均匀的手臂,小臂很长,手肘上方被胶质屏障包裹着,自他头顶左侧的开口处伸进隔离舱,那几根柔韧干净的手指,轻轻落在他的耳畔,并逐渐触及后脑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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