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离应山寺不算近,马车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到。
应山寺在半山腰上,专门修了一条石阶通上去,走起来也不算累。
今日寺里香客不少,而且多是年轻男女。
“这寺里人一向这么多吗?”
“许是今日有什么活动吧。”
魏明琅有此疑问也不奇怪。应山寺本是一小寺,平日里来上香的人几乎是固定的那么几个,这骤然多出这么些人,阮今瑶看了都觉得奇怪。
几人沿着石阶走上去,刚到了应山寺门口就看见五六个人围着外墙,叽叽喳喳的说的热闹。
阮今瑶看这情形,心里有了猜测,遂派魏成过去瞧瞧。
“回三少奶奶的话,那墙上题了首好诗,几位公子正在品鉴呢。”
魏明琅对诗文一向不感兴趣,连带着他的小厮也只是识字罢了,“你小子还能读出来那是好诗?”
“瞧少爷说的,若不是好诗,那么多人会围着品鉴?我就是读不出来也看得出来啊。”魏成挠着头憨笑道。
“就你小子聪明。”魏明琅被个小厮比了下去,羞恼不已。
“好了,我们快进去吧。”阮今瑶拦了话头,“魏成,你就留在外面凑个热闹,要是他们在墙上写东西了,你就抄一份给我。”
阮今瑶还记着她二哥的“委托”。她瞧着他们那群人的架势,今日这墙上必定会多出些字来。
趁这个机会抄了给阮和瑞送去,省得他天天惦记。
魏成接了任务,留在门口,其他人跟着阮今瑶进寺。
阮今瑶常来,这里的小沙弥都认得她,阮今瑶随便找了个小沙弥带她们去她出钱买下的厢房。
一路上遇见不少年轻男子,阮今瑶忍不住问小沙弥,“小师父,今日寺里可是有什么活动?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今日国子监的夫子在这里授课,来的多是监生。”
“授课来这么远的地方?”阮今瑶有些惊讶。国子监在城内,这边是城郊,谁授课会跑这么远啊?
“那夫子说梵音静心,来这边授课,事半功倍。”小沙弥一脸的骄傲。
“这样啊。”阮今瑶对梵音不甚了解,要不是这儿有关帝爷,她也不会跑这里来上香。所以对于什么梵音静心,她不理解。
几人边走边说,把他们送到厢房门口,小沙弥就要离开了。
“施主今日可要听住持讲禅?”
阮今瑶包下这间厢房可是花了大价钱的,算是应山寺的大客户了。每次她和母亲过来,住持就会免费来给她们讲禅,算是一点大客户的福利。
“不了,我们今日就来上香的。”这里三个年轻人,怎么也不会听讲禅的。
三人稍事休息,便要去拜佛烧香。
他们先去了大雄宝殿拜一拜,出来之后就分道扬镳了。
阮今瑶本想带着魏玉琼的,但魏玉琼见他们还要去拜佛,就闹着要分开。
拜再多也保佑不了你们。魏玉琼在心里幸灾乐祸。
“今日寺里人多,看好你们家姑娘,别出什么事了。”阮今瑶嘱咐着魏玉琼的丫鬟们。
今日人多,魏玉琼一个年轻姑娘,还是多一些人跟着比较好。
阮今瑶这样想着,就把秋霜和秋红也给魏玉琼带着了,自己这边跟着魏明琅,“秋霜秋红,你们也跟着三姑娘,小心些,别往偏僻的地方去。”
“放心吧三嫂,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会丢吗?”魏玉琼觉得她婆婆妈妈的,有些不耐烦。
阮今瑶知道魏玉琼一向不把魏明琅当兄长对待,连带着也不把她当嫂子看,但人是她带出来的,责任在她,管她怎么抱怨怎么不耐烦,她不出事就好。
因而阮今瑶不搭理她这话,只嘱咐丫鬟几句就让她们离开了。
“这丫头又不领情,你管她作甚?随她怎么样,丢了也赖不到你头上去。”魏明琅不满她的态度,替她打抱不平。
可阮今瑶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好笑。赖不到她头上?魏玉琼要是真出事了,王妃还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好了,不和她计较,我们走吧。”
两人行至大雄宝殿右侧的护法殿,但见殿内立有一座关帝爷的雕像。这雕像高达丈余,高大威严,叫人心生肃敬。
魏明琅头一回见这么高的关公像,如此威仪,他也不敢有轻视之心,乖乖跟着阮今瑶参拜,生怕一个不小心做错了什么,惹得关帝爷不高兴。
待二人拜过之后,魏明琅便催着阮今瑶出来了。
走出护法殿足有百步,魏明琅才敢出声跟阮今瑶说话:“你闲来无事拜关公作甚?”瞧着怪吓人的。
当然,最后一句话他没敢说出来。他可记着他们还在寺里呢!
阮今瑶听到他的疑问,四下看了看,见此地只有她二人,便凑到了魏明琅身边,小声道:“这话我只于你说,你听了莫要说给别人。”
魏明琅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事这么神秘?
他被带着也凑到她耳边轻声保证:“好,我绝对不跟别人说。”
“当今圣上崇佛,京城佛寺众多,道观却被逼的,满京城都找不到几个了。我虽然不信道,但是道教里关公是武财神,我就想拜拜他求个心理安慰。”
“但是,佛门说关帝爷是他们的伽蓝神护法神,搞的京城为数不多的那几个道观里都不敢供奉关公,那我能上哪拜去?
“我也怕被人知道我把佛门的护法神当财神拜,所以就只能来这远一点儿,人没那么多的应山寺拜关帝爷了。这事儿只有我母亲知道,你可千万别跟人说。”
现如今佛门风头正盛,渐渐对政治局势有所影响,更是颇有对道教赶尽杀绝的迹象,这种时候,阮今瑶哪里敢让人知道她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可她又不敢对魏明琅撒谎。
虽然她撒谎魏明琅不一定会察觉,但是就怕她说的轻描淡写让他当乐子说给别人听。万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魏明琅那傻子也分辨不出来啊。
所以还是把其中的厉害给他讲清楚,直接让他保证不乱说最好。
魏明琅哪里懂佛道之争内里的含义,他就单纯觉得不就是信佛还是信道,又没什么区别,哪来这么多事儿。
但听阮今瑶说的严肃,他也不由得往深处想。
可他本身政治素养不高,没接受过专门的教育,又常年处于单纯的(吃喝玩乐的)环境中,能想明白才奇怪呢。
一个天天除了吃就是玩的人,跟他讲政治他也听不懂啊。
魏明琅水平不高,但是他听话。
他跟阮今瑶一通保证,语气诚恳,就差写个保证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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