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解才知道吴新伟这一年在香港过的也不咋地,他倒是没有听见什么异常的声音,但每天晚上只要一睡着就会如坠冰窖,醒来后直到很久手脚都会因为冰冷而麻木很长时间,期初他以为自己得了病,但经过检查也没查出任何毛病,到后来甚至手脚的机能都出现了障碍,后来没辙了,经过一名台湾同行的介绍,去了泰国寻求一位著名的法王帮助。
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吃了闭门羹,法王不愿意见他,只是给了两件挂饰,让吴新伟分别带在左手腕和右脚腕上,吴新伟照办之后手脚上的寒气确实消失了,但随后没过几天胸口莫名其妙多了一团乌青印记,期初他还以为是自己没小心在哪儿碰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乌青并没有消除,甚至渐渐转变为一个婴孩手掌的形状。
说罢他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道:“到这份上我心里隐约猜到可能和……和我们打掉的那个孩子有关,这次回来也是想办法了结这桩事情,我一直找你,但没找到。”说罢吴新伟抬头望向思思道:“对不起思思,是我害了你。”
思思一直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动容了,两行清泪汨汨而出,但两人都没有更进一步的情感爆发,一个默默的站着流泪,一个就像是蔫了的茄子,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
我道:“我们这次来也是为了这件事,门外面的两位是懂行的师傅,吴先生如果真想化解这桩麻烦,请他们进来聊聊呗。”
“有用吗?泰国那位法王在整个东南亚都享有盛誉,但他都无法解决我的麻烦。”
“他解决不了的我们未必无法解决,各有各的道。”
听我这么说吴新伟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通过门禁系统通知保安放行,吴天雄和罗天宝进了屋子后吴新伟客气了很多,起身问道:“您几位是要咖啡还是茶,思思是要蓝山咖啡的。”
思思淡淡道:“矿泉水就行,我早就不喝咖啡了。”
泡好了茶水之后吴新伟道:“现在说谁对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不是没良心的混蛋,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弥补孩子和思思的,请问几位有什么办法解决?”
“既然吴先生已经心里有数,我就不再重复解释了,不过有一点你得明白,我们不是驱邪的法师,而是替人承建白事的知宾,所以我们的手段是将孩子遗体入土为安后再请高僧做超度法事,说白了就是替这孩子修坟建墓。”
吴新伟点点头道:“你们看着办吧,我全力配合。”
“这孩子死的冤枉,他所以闹就是因为无处容身,安葬之后他的灵魂有了安息之地,就不会缠着你们了。”吴天雄道。
“好的,那就赶紧给孩子建坟,我们扼杀了他的生命,绝不能让孩子再成游魂在外飘荡。”吴新伟倒也算是说了句人话。
吴天雄道:“好,既然达成一致那就这么办了,不过首先要做的是在这间屋子里开坛,除了你们两位,不相干的人不能留。”
他说的“不相干”的人指的就是那位“替补选手”,吴新伟立刻上楼去与之沟通,片刻之后就听争吵声从楼上传来,女人用尖利的调门叫喊着,斥责着。
吴新伟期初还能好好说话,到后来因为愤怒大声呵斥道:“我对你简直是忍无可忍,你给我滚。”
“那么容易滚的?你玩老娘这些天该怎么算。”
“你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你。”过了大概四五分钟,就听急匆匆的脚步声,那女人穿戴整齐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从楼上走下后趾高气昂从我们面前走过摔门而出。
之后满脸憔悴的吴新伟晃晃悠悠从楼上下来道:“咱们现在能做了吗?”
吴天雄干脆利落的道:“开坛。”
所谓“开坛”就是设立法坛,这是我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法坛,这种因地制宜设立的法坛其实并不复杂,就是用一对床头柜靠在一起,罩上红布,摆上一应瓜果贡品后吴天雄换上了一身金丝银线的灰色道袍,随后他给我们每个人都安排了“任务”,思思和吴新伟披麻戴孝,手持灯笼等法事起后呼唤孩子回家,声音要悲凉凄惨,而我和罗天宝则分立法坛两侧手摇招魂幡。
我们所用的招魂幡就是一面白底黑字的三角令旗,令旗两面各写着一个“归”字,一切分配停当后吴天雄叮嘱两人道:“当我燃香祷告后将贡香插入香炉,你们就开始呼唤孩子回家,嘴巴千万不要磕巴,喊的好了,召回孩子的魂儿下葬才有效果。”
说罢将装裹着孩子的玉盒子摆放在供品之中,看着这副“小小棺材”我忽然觉得异常凄凉,一条生命就这么随随便便被人给扼杀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创造他呢?
吴天雄闭目念诵了“净口咒”后便开始了斋醮科仪。
房子不大,他的动作也不是很大,就是沿着坛场前后走着奇特的步伐,就像是在跳着极其拙劣的拉丁舞,我几次想笑,但都忍住了。
随后他口里又开始朗朗念咒,我也听不懂念得是什么,一番咒语念罢后他左手一晃,两指之间居然凭空燃起一股火焰,他点了三炷香后伸手一震,火焰便化为一股黑气袅袅向上。
当吴天雄拜了三拜将贡香插入玉棺前的香炉上,吴新伟和思思则开始不断呼喊“孩子,你回来吧。……”而我们也在这一声声的呼唤中开始摇晃手中令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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